古典浪漫派诗歌先驱荷尔德林《在柔媚的湛蓝中》一诗里写到,“神本人的尺规,劬劳功烈,然而诗意地,人栖居在大地上”;
近一个世纪后,后辈海德格尔喊出“人充满劳绩,但还诗意地安居于大地之上”。
在这位伟大的哲学家看来,“人安静地生活,哪怕是静静地听着风声,亦能感受到诗意的生活”。
自此,“诗意地栖居”成为具有普世意义的精神追求,人人向往的生活。在浮世挣扎的红男绿女们,哪怕躯体暂时苟且地活着,精神也要诗意地流淌,给自己余下一丝喘息的空间。
对美好的向往,自古有之。追求精神和肉体的愉悦,刻在人类的基因里,区别只在具体形式的差异罢了。
诗意的生活,也并非现代人的“专利”。
镜头往前推800年,对美好生活的展望与构想,已被辛弃疾尽数付诸笔端。
《清平乐·村居》一词写的是最琐碎的日常,却有着最动人的生活。
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
大儿锄豆溪东,中儿正织鸡笼。最喜小儿亡赖,溪头卧剥莲蓬。
草屋的屋檐又低又小,溪边草色蒙茸。含着丝醉意的吴地方言,听起来温柔又美好,那满头白发的老人是谁家的呀?
大儿子在溪水东边的豆地里锄草,二儿子忙着在屋前编织鸡笼。最惹人爱怜的是淘气的小儿子,横卧在溪头草丛里,剥着刚摘下的莲蓬。
寥寥数笔,人情之美、生活之趣跃然纸上,一幅悠然的乡间生活图景在我们眼前缓缓展开,父母堂上坐,儿女绕膝行,且生活安定便是最美的人间景致,最诗意地栖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