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风破浪的穆夏 | 横贯一个世纪的浪漫

从“失意的美术生”到“不入流的小画师”，再到“新艺术运动代表艺术家”，回望穆夏蹚出来的艺术道路，或许会发现，这位欧洲上世纪的遥远灵魂，曾经也和我们一样，在风浪里搏击。

 

01
被围困的英雄：艺术背后终有执念
Heroes under siege: There’s always an obsession behind art

 

疯狂天才艺术家梵高，一生只卖出过一部作品，去世百年之后，他超越时代的绘画作品才走进世人视线。对比下，穆夏作为艺术家的人生剧本，几乎“开挂”，他有伯乐的相助，在34岁就迎来了令人仰望的“高光时刻”，逃脱了艺术家“生前失败死后辉煌”的宿命。

在穆夏50余年的职业生涯里，10年（1895-1905年）是成就他名誉地位的时期。即使如此，我们也不能认为剩下的时间是微不足道的，更不能抹掉这位开在世纪末的艺术之花，为追寻艺术曾经历过的困厄与挣扎。因幼时教堂唱诗班的熏陶，穆夏心中早早种下了艺术的种子，无奈开局便碰壁——求学布拉格艺术学院失败，直至25岁才在贵人资助下正式迈进艺术教育学院大门。

幸运降临的4年后，他的学业资助人突然撤资……

1894年，那幅让他声名鹊起的《吉斯蒙达》，其实是他在圣诞假期的“临危受命”之作，这个极富传奇色彩的故事高潮，于穆夏而言只是孤注一掷的转折点。在这之前，他不过是艺术史上又一个寂寂无名，在巴黎勒紧裤头过苦日子的艺术家罢了。

在失业失学的多番围困之下，是他未曾停歇的画笔，在创作中欢歌的灵魂，撑起了这段蛰伏的日子。

02
艺术的选择：升华人性的精神旨归
Heroes under siege: There’s always an obsession behind art

成名以后，当时极有影响力的前卫派画家们却对穆夏冷嘲热讽，认为穆夏只是为资本驱使的商业插画家，称不上是传统意义上的艺术大师。穆夏本人则将巴黎这段得之不易的巅峰时期，看成是“一个美丽但分散注意力的时期”，来自斯拉夫人的身份认同，驱动着他转向具有崇高主题的艺术创作中。

“把我下半生的工作奉献给我的国家和斯拉夫人”，一如穆夏40岁时所说，他在后半生投入了十数年时间，耗尽心血，铸就爱国之作《斯拉夫史诗》。但这部作品一开始却反响平平，直至20世纪末，时间洗去时代的浮华，这部大师遗留下的艺术瑰宝才终于被领悟。对比画家梵高的狂躁窒息，穆夏好像一个更平和冷静、中规中矩地创作和生活的艺术家，也正因如此，这份穿越百年的力量才更抵人心。

03
穆夏笔下的女性：
美是不被定义，不囿常规
Women under Mucha’s brush: Beauty is not defined, not bound by conventions

“阿尔丰斯·穆夏是一位描绘女性的诗人。”——捷克艺术家麦克斯·瓦宾斯基曾如是说。

画面主体位置的女性，有着夸张丰富、风格化明显的卷发，在华丽装饰背景下，她们或如传统艺术美德英雄式的优美、庄重、威严；又或是“走进”一个个具有创造性的戏剧场景中，性感、妩媚、梦幻……

如同穆夏本人经历的传奇性，他的绘画中对于女性主义的演绎，也独特迷人。

广告海报《约伯牌香烟纸》中，手拿香烟略显叛逆的女子，《完美牌自行车》画上倚靠在自行车上飘逸洒脱的女子，传递出女性的自由和愉悦感。

他在戏剧海报《风信子公主》中，为“风信子公主”的右臂画了很多线条和阴影，描绘了一个肌肉强壮的“公主”。这一大胆的形象，与一般公主形象和穆夏自己其他画中优雅婉约的女子形象都大为不同。

他的笔下落满了描绘少女世界的热忱之情，艺术理念和画风甚至影响了日本少女漫画的创作，被奉为“美少女鼻祖”……虽然这些都是理想化的女性，但又分明营造出某种确切的感知，和像现实一样能够令人体会的生动。

或许我们也可以将穆夏笔下不受限制的女性描绘，理解为其不懈追求艺术的一种精神映射。——他的艺术创作“触角”，早已跨越商业海报，延伸到品牌包装设计、雕塑、珠宝首饰、家居、工艺品、室内装饰等更广泛的生活领域。

穆夏总是坚持着一种信念：艺术创作是由内心而生的。在穆夏的笔下，我们仿佛看到他把艺术对他的触动，横贯一个多世纪，为我们娓娓道来。当你身处这位艺术家对七十九年的生命之旅所做的浪漫，执着，打破宿命式的理解之中，或许你会觉得他笔下的艺术力量冲击更为震撼。